更新时间:2022-12-09 03:43:57作者:佚名
为公唤起黄州梦,独载扁舟向五湖
黄庭坚赠苏东坡诗《双井茶送子瞻》品读
吴斌
北宋元丰八年(1085)四月,朝廷的政治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。宋神宗赵顼驾崩,其子赵煦继位,即为宋哲宗。此时的哲宗还不满十岁,朝政主要由其祖母高太后把持着。这高太后与宋神宗不同,她是倾向保守派的,起用了保守派的司马光为宰相,否定了王安石的“新法”,并在朝廷中起用苏轼等保守派人士,而排斥“新党”(即变法派)朝臣。宋哲宗使用的第一个年号为“元祐”,因此历史上将这一时期围绕变法与否的党派之争称为“元佑党争”。
随着倾向保守派的苏轼以及黄庭坚的舅舅李常、岳父孙觉先后回到朝廷担任要职,这黄庭坚的“好运”是想挡都挡不住了。就在这年底(1085),黄庭坚由一个德平镇的镇监(类似现在的镇长),直接被提拔到朝廷担任秘书省校书郎(大约相当于皇家图书馆的馆员,过去图书不似现在这般普及,掌握了大量的图书就等于掌握了大量的知识与智慧,因此地位还是不错的)。此时黄庭坚41岁,由此步入一生中在朝廷为官的时期。
黄庭坚到朝廷任职不久,就遇到了朝廷招考“史馆馆员”。 史馆是我国封建社会发展过程中,产生的由国家垄断的修史机构,有较为固定的职守、隶属,以及专门的修史官员。到宋代这一制度有了更大的发展。国家史馆的规模有所扩大,分置有国史院、实录院、日历所、会要所等机构。这些机构多为临时性设置,因史而设,史毕即停。史馆由宰相监修。史官有修撰、直馆、编修官、检讨官等名目。事实上此时朝廷是为了修撰《神宗实录》需要增加“史馆”人手,而神宗即是现任皇帝的父亲,他的实录自然须要最优秀的人来修撰,故而采取了举荐加考试的选人方法。
对此时的黄庭坚来说,推荐自然不是问题。而文化考试更是驾轻就熟,最巧的是这次考试的主考官即为苏轼,因此黄庭坚参加这次考试几乎是“天时、地利、人和”占尽。顺利地被朝廷任命为神宗实录院的检讨官与集贤校理,成为了《神宗实录》修撰的主要骨干。与苏轼也有了正式的师生名分,被誉为了苏门四学士之首。
黄庭坚的生活里自然是离不开茶的,更何况是在如此的一帆风顺之时。这不,家乡又寄来了双井名茶,黄庭坚首先想到的是要送一些给自己仰慕的老师苏轼尝尝。正好有些不好当面说的话,就用送茶时的赠诗来表达吧,因此有了被后世普遍赞誉的著名茶诗《双井茶送子瞻》。子瞻是苏轼的字,诗的原文为:
人间风日不到处,天上玉堂森宝书。
想见东坡旧居士,挥毫百斛泻明珠。
我家江南摘云腴,落硙霏霏雪不如。
为公唤起黄州梦,独载扁舟向五湖。
要说明白这首诗的意思,还得先说说苏轼。之前因“乌台诗案”被贬黄州之时,苏轼一家过得很拮据。苏轼的老朋友马正卿专程到黄州来看望苏轼,目睹“先生穷到骨”的生活,不禁心酸难过,便找到昔日的同窗,黄州太守徐君猷,请求他将黄州城东的数十亩荒地拨给苏轼开垦耕种,以解决吃饭问题。徐太守欣然应允。苏轼对能够拥有这快土地的垦植权,很是高兴,不但解决了吃饭问题,更因其在城东,是一块坡地,与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当年植树种花的忠州“东坡”相似。白居易是苏轼敬慕的人,于是他效法白居易,将这块地称为“东坡”,将自己称为“东坡居士”。
“乌台诗案”就是因为苏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,先写什么就写什么而造成的。现在苏轼得势了,可这老毛病还是没怎么改。比如苏轼在主持招考朝廷高级文职人员的试卷《试馆职人策问》中,有这么一道作文题,说:“今朝廷欲师仁祖之忠厚,而患百官有司不举其职,或至于偷。欲法神考之励精,而恐监司守令不识其意,流入于刻”。意思就是说,现在朝廷想学习仁宗皇帝以忠厚治国的精神,但又担心百官们因此干起事情来消极惰怠,不能勤于政事;如果是学习神宗皇帝勇于进取的精神吧,又害怕各级官员不能真正领会朝廷的政策,虽然工作是勤恳努力了,但在具体执行的过程中,就有可能对老百姓过于残酷与刻薄了。
这多少有点批评仁宗朝与神宗朝的意思。你道这仁宗与神宗是谁?那可是现任皇帝的爷爷与父亲啊。这不又被一个叫贾易的谏官给纠着不放了。有一天也巧了,有人请苏轼吃饭,正好跟这个贾易坐在一桌。苏轼自恃才高,就编了个故事嘲笑贾易,说:我昨天去上朝,“有一人乘醉卧东衢”,挡住了我的去路,我很生气,就命令左右把这人“擒而绷之”,给捆了起来。不料这个醉鬼却对我说,你又不是台谏官,“只有胡绷乱绷”。用“绷”与“喷”近似同音,来讽刺贾易对《试馆职人策问》的试题“胡喷乱喷”,血口喷人之意。
再比如在司马光任宰相时,司马光因年纪大而说话有点啰嗦,可司马光毕竟是保守派的领军人物,事实上作为保守派的铁杆,苏轼也是很尊重司马光的,但有时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。在一次司马光又啰嗦时,苏轼便对司马光说:相公此论,就像是乌龟踢人。司马光一愣,问道:乌龟也能踢人吗?苏轼不怀好意的笑道:正因为乌龟不能踢人,我才说你的话就像是乌龟踢人。绕着弯子在嘲笑司马光说话又慢又啰嗦,全是不着力的废话。有时就更过分了,直接对司马光说:“请相公少往教诲之言。”意思就是,请你少往说教的方面讲好吗。
苏轼就是这样因为才高,看谁都不太顺眼,“以高才狎侮诸公卿”,几乎把人给得罪光了。事实上,苏轼并非有意要到处得罪人,只是其直率而真诚的文人性格罢了。或许就是因为有这个性格,才写出如此众多情真意切的优秀文学作品的吧。
黄庭坚基本上与苏轼是“一路货色”,但凡事都是看别人容易看自己难。黄庭坚看着自己敬仰的老师如此得罪人,替老师捏了一把汗,这又不好直说,就借着送茶,给老师敬上一首诗,含蓄地提个醒。黄庭坚《双井茶送子瞻》全诗的大意为:
你在几乎不受人间风吹日晒的翰林院工作(苏轼当时任翰林院学士,掌管朝廷机要、起草诏令等等),那里宝书如林,森然罗列,高贵优雅得如同是天上的神仙殿阁。想想当年在黄州城东坡地上耕作的东坡居士,现正在翰林院为朝廷起草文件。挥笔间,优美的文字犹如众多的明珠倾泻于纸张之上。
在江南我家乡的高山云雾间,生长着肥美鲜嫩的茶芽,摘下来制成的好茶,放在茶碾里碾成茶末,晶莹剔透的光泽,连雪花都无法比拟。我将这样的好茶送给您品尝,是否会唤起您在黄州时,希望能像辅佐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消灭吴国,功成名就后弃官而去的范蠡,逍遥地泛舟于太湖烟波里的归隐旧梦啊。
苏轼被贬黄州时,由于是处在人生的低谷,很容易产生退隐的念头,曾写有“小舟从此逝,江海寄余生”的诗句。可是此时他应召还朝,成了朝廷实际掌权者高太后的红人,因春风得意,所以讲话就常常就比较率性了,而此时朝廷的政治斗争依然十分激烈。黄庭坚一方面为苏轼命运的如日中天而高兴,另一方面也深深地为他担忧,于是就借着送茶的机会,这么委婉地说起苏轼被贬黄州的旧事,以及表达在风云变幻的官场里,不如及早效法范蠡,来个功成身退。在诗的末尾,黄庭坚披露了送茶赠诗的根本用意,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。巧妙的是,这番用意又并非一本正经地说出来,只是从旧事的回忆中轻轻地带出,不仅没有教训的口吻,而且还显得特别的情谊深长,发人深思。事实证明,黄庭坚的忧虑,并非祀人忧天。到元祐八年(公元1093年)哲宗亲政时,变法派重新上台,苏轼再次遭到贬谪。
关于这个问题,我谈谈我个人的一些看法。欢迎大家共同参与讨论。
说起杨再春,喜爱书法的朋友大概不会陌生,因为杨再春是中书协的创始人之一,而且他本人的书法还是比较受欢迎的,甚至可以说是风靡一时。但是,为什么说杨再春书法风光不在?我想这里面还是有原因的,我们就来一一分析一下。
看过杨再春以前的书法视频的,想必都会对他印象深刻,他讲课时面带笑容,看上去很和蔼,亲切。杨再春身材魁梧,皮肤黝黑,又整天与笔墨为伴,所以“墨人”就成为了他的笔名,由此看来,书法家的一些故事总是那么有趣。
杨再春也是较早的在中央电视台开办书法讲座的书法家,而且他也是享有特殊津贴的书法专家,行家评论他的书法是:其书法“凝重中有飞动,庄严中寓活泼”,“重笔如山石坠地,轻盈如燕子点水”。这可以说是很高的评价了,杨再春对汉隶,魏碑,二王行草都有研究,而他最著名的也就是他的草书,看他写得草书,一气呵成,酣畅淋漓,那种感觉,仿佛就让你徜徉在书法的海洋里。杨再春的书法,普遍用墨比较重,其实用墨也是一个书家的特点,有些书家就喜欢用浓墨,笔笔送到,而有的书法家就喜欢用淡墨,喜欢出现飞白的效果,使整篇书法看上去瘦硬劲挺。这都可以表现出书家的个人风格和书法特点。
我也看过很多杨再春讲解书法的视频,在他的书法视频里内容很多,讲到了很多东西,包括了很多书法家的字体,但是我看到在有一次的书法讲座里,杨再春讲到了欧体,并且做了示范,我看下方的评论,几乎没有一个说好的,看他讲解的欧体,确实没有欧体的面目,反而多了一些他自己学习的汉隶,魏碑的味道,虽然说,欧阳询的《九成宫》是有一些隶书的笔意,但是几乎看不出,只是有一点笔意在里面,整个字体还是规矩的楷书,整个书体还是楷书的章法布局和结构。从这里看来,我得一个书家虽然要广泛涉猎,但是能够精通一两种书体就很不错了,因为中国书法史上,每一种字体都是一座高山,一片大海。想要吃透是没那么容易的。因为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书家自身擅长哪种书体的问题,比如说杨再春,他可能擅长的就是魏碑,行草书一类,如果遇到像欧楷这一类纯正的楷书,恐怕效果就不那么好了。
年纪大一点的书法爱好者可能知道,杨再春在八九十年代的书法盛名。他在潜心研究书法的同时,还热心书法教育事业,主编了很多书法教育论著,他身体力行地传播着书法文化,培养着书法人才,在1976年,他就和范曾,刘炳森,苏士澍一起创立了“北京书学研究会”,这就是中书协的前身了。
并且杨再春积极倡导“笔墨当随时代”。至于为什么说,杨再春的书法风光不在了呢?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,这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,他的书法已经留在那里了,只是随着人的年老,不再进行一些活动,也就自然没有多少人去关注了,尤其是在现在的网络时代,只有在网络上频频出现的才会被记住,就像如今这么红火的“田楷”,假如没有了网络,又会有几人知道呢?还有曾经的“硬笔书法第一人”,随着庞中华近几年的淡出,他的书法又让多少人提起了呢?然而,这也不是“身谢道衰”,这是一个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过程,在这些老一辈书法家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后,又会有一批年青的书法家出现,因为中国的书法是会延续不断的,只要有这个前提在,老一辈书家的“风光不再”是再正常不过的了。
以上就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。对此,你的观点是什么呢?欢迎大家留言,感谢关注,我是铁匠读文史!
谢邀。问:黄庭坚的书法具有艺术性吗?答案是肯定的。个人觉得,黄其人擅长行草书法,书法以侧险取势,流畅有度,笔墨俊俏,纵横奇倔,自成风格,其名大扬于宋朝。诗文著有(山谷集)(瘗鹤铭)(山谷琴趣外篇)等。书迹有(华严疏)(松风阁诗)及草书(廉颇蔺相如传)等。初学颜体及怀素之书风,后来受楊凝式书法之影响,逐步行成自我书法艺术之风格。
唐宋八大家是这次的比较话题。学过中学文言文的,无不知晓“唐宋八大家”之名,如雷灌耳:唐代韩愈、柳宗元,宋代欧阳修、苏洵、苏轼、苏辙、王安石、曾巩。后世的文人学写古散文多以八大家为范本,洞悉其精微、揣摩其文理。即便现在的中学语文名师,也还建议语言功底不够的学生去拿唐宋八大家的文章好好读一遍,最好能够背诵。 唐宋八大家固然是散文大家无疑,但也不是真的就排成了中国古代文坛的前八名,要说散文写得好的,那远远不止这八位。唐宋之前有庄周、荀子、司马迁、陶渊明、骊道元,唐宋之间有陈子昂、刘禹锡、柳开、范仲淹、晁补之,宋以后有宋濂、洪迈、归有光、方苞、姚鼐、梁启超等等,都是文章好手。而且要是刻薄一点讲,八大家之中有一两个就成就和水平而言,未必真的及得上八大家之外的其他优秀作者。所谓八大家之说,据查最早来自于明朝刊行的一本《八先生文集》,全部选编着八个人的作品,后来又有茅坤编成《八大家文钞》,八大家之说遂此而成,也是源于一家之言吧。 尽管八大家是明朝人“炒作”出来的一个概念,但是不管怎样,八大家以及他们的文风,是有代表性的,说白了就是较好地处理了内容与形式的关系,言之有物又不失文彩。说到文采,唐之前的文章决不缺少文采,所谓的六朝骈文,也是文学史上的一大奇观。写骈文是对文字功底的大考验,你除了胸中有话要说之外,最最关键必须深刻了解每个字词的声律、意义、辞采,然后写起来还须得两两一道,对偶成句,比如这里要用骈文来写唐宋八大家,我就得这样来:“风起唐宋,今崇韩柳。写景摹状,非骈文之不丽,言志道情,实体格之太拘......”看看,写成一篇五百字的文章就需要对上多少对子?里面的废话也必然不少。这样的文体当然有一定的审美价值,但是形式的束缚势必造成意思表达的困难,同时使得书面语和口头语大幅度背离。体验过了骈文的华丽与痛苦,自然会有人想要用更自由的方式抒写心胸,于是便有了“文起八代之衰”的韩愈第一个高举起文学改革的大旗。 韩愈一般认为是八大家之首,主要因为他乃是古文运动的旗手,反对骈文,借恢复秦汉古文之名,首开文章之生面。韩愈的文章文气充沛,言之有物,文风激越,语言奇险。说到韩愈散文的雄浑奇伟,八大家中几无人可以过之,杜牧曾经把韩愈与以雄浑凝练著称的诗坛大家杜甫并列,称为杜诗韩笔。这样的文风和他的为人的敢做敢为深有联系,比如谏迎佛骨这件事情,就不是一般怕事之人所敢为,后来去了潮州做刺史,又写文章勇斗食人鳄,传为佳话。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大文豪,竟然也曾经三试不第,如果不是他临场发挥不佳,那么可见各花入各眼,文无第一的道理信矣! 柳宗元和韩愈一样富于政治勇气,早年积极参与政治革新,可惜仕途多舛,一生多逢坎坷而郁郁不得志。作为与韩愈并称的古文运动旗手,散文、山水游记最为拿手,与韩愈的文章相较,柳宗元的文章更淡泊从容,有时还有点忧郁。他不以诗见长,但是写过的一首著名绝句,倒是很形象地体现出他的文章风格: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。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。著名的《永州八记》,也是这样的一脉风格。当然,我们读过的《黔之驴》等等小品和寓言,也不乏趣味。 欧阳修人如其名,修养深厚。他出身贫寒,小时候母亲是他的启蒙老师,用苇杆作笔,沙地为纸,画荻教子。其文章以韩愈为宗,又有自己的特点,在文气畅达和抒情委婉两方面甚至超过韩愈。读他的文章但觉含蓄亲近,但是渐渐便会觉得内中深意不凡。一篇千古美文《醉翁亭记》使得原来默默无闻的滁州名扬天下,是文动古今的典范。欧阳修写得一手好诗词,能攻金石书法,也能治史,曾在翰林学士任上主持修史,和宋祁一道所修《新唐书》,是一本质量上乘的史籍。作为北宋文坛领袖,不忘热心奖掖后进,八大家中的后几位几乎都经过欧阳修的提携,不愧君子师长之名。 王安石也算是欧阳修的门下弟子,不过在政治见解上完全不同于他的老师,一生也树敌无数。如果不读他的文章,只看其为人,给人的印象并不很好,大致的感觉是一个刚有余、柔不足的强硬派——有好事者拿前总理朱镕基与王安石作比,想来颇有意趣。王安石诗文皆工,他的文章号称“如断岸千尺”,主要特点是峻拔刚健,真是文如其人。比如《答司马谏议书》以数百字的篇幅,笔笔紧峭,简洁中藏着锋利,显露出政治家雄辩的锋芒和素质。他的知识广博,政治观点是比较激进的,也喜欢做翻案文章,所以为文总是体现出一股强硬的“拗”劲。“天变不足畏,祖宗不足法,人言不足恤”,能放出这样狠话的人,一般是不太会招人喜欢的了。 苏轼身上凝聚着传统文人的梦想与洒脱,虽然频频遭贬,但是他的旷达和乐观让我们很少从他的身上找到自怨自艾的影子。苏东坡和王安石一度被看成知识分子群体中的一谐一庄的代表,除了性情之外,苏东坡的政治观点也和王安石相左,但是两人实际上又多有私交,政敌+好友,所以两人的交锋轶事常常被人拿来当故事调侃,苏东坡毕竟晚辈,性格也不那么端庄,被嘲笑调侃的次数也多一些,比如有个故事说苏东坡逞才能私改王安石的菊花诗,洋洋得意,后来被贬某地,亲见菊花情状,方悟自己当时改错了。苏东坡的散文常熔议论、描写和抒情于一炉,在文体上不拘常格,在风格上因物赋形,汪洋恣肆,胸襟放旷。他的名作大都既有诗意又有理趣,钱钟书先生评价苏东坡的文笔能够“点铁成金,脱胎换骨”。他的诗词更是开豪放一派之宗。苏东坡天资颖悟,是一个全才。历代论诗有“苏黄”,论词有“苏辛”之称,论文有“唐宋八大家”,论书画有“苏黄米蔡”,他还能研究经史哲学、擅长写赋,精研美食,所以大才子之名用在东坡身上最最合适不过。“苏学”一度风行天下,以至于连民间百姓均以“家藏眉山之书”为荣。正应了“太流行就变滥”的道理,苏东坡的文章因为家喻户晓,所以免不了被后辈学人诟病,认为他的文章不够雅正,真是不出名难,出了名更难。 苏东坡的父亲苏洵是大器晚成的类型,二十多岁才开始发愤用功。他的文笔老辣,擅长议论,文章以史论和政论为主,他还喜欢谈论军事,很多文章与军事和军事战术有关。曾巩评论他的文章“指事析理,引物托喻”,“烦能不乱,肆能不流”。苏东坡的弟弟苏辙,也是擅长写议论类的散文,文风气度雍容,浑厚饱满。苏东坡曾经夸奖他弟弟的文章:“汪洋澹泊,有一唱三叹之声,而其秀杰之气终不可没。”苏东坡的成就远在其弟之上,这番话多少有点力捧自己兄弟的意思。总的来讲,苏家是很了不起的,八大家里面占了三家,当真一门锦绣,文学史上也不多见。 曾巩的名气相对平平,其实也是个少年得志的神童,他十二岁时候试作六论,援笔立就,欧阳修见了他的文章大为惊奇,从此十分看重。他一生的文章数量很多,既不出挑,也不粗滥,为文比较平易温厚,一生为官也有很好的官声,就算文学成就不算很高,能做到这一点也已经很不容易了。 八大家虽说摆脱了前朝骈文的桎梏,但是也不是完全抛弃骈文声律辞采上的优点。柳宗元虽然是古文运动的号召者,他的很多文章仍然有骈文的因子,甚至直接写过不少骈文。欧阳修、苏轼的行文中也常常借鉴采用骈赋表达的优点,注重语句形式和声律的优美。正是这样有扬有弃,广采博收,方才成就一代大家之名。 八大家中大致可分成两大群体,一类重文才,一类偏政论。从文学的角度丈量,还是第一类的地位要高些,所以八大家里面的“韩柳欧苏”才名更显,也是理所当然。现在又兜回到分高下的头痛问题,个人认为:八大家中以苏轼才华情调最高,韩愈风骨气度最高,柳宗元、欧阳修各有妙处可并列第三,往下便是独树一帜的王安石,苏洵、苏辙父子再次,曾巩居末。八大家各有优劣,即便是为首的韩愈柳宗元苏东坡,也不是没有值得商榷和指摘的地方。比方说苏东坡的才气聪明当然可称翘楚,如再论诗词书画更是睥睨群伦,独占鳌头,可惜多才多艺之人,往往不能专心,不够扎实,因此他的一些文章,格局不够谨严,说理不够透彻,往往凭借才力激荡笔墨,左右逢源,一样洋洋洒洒成文,粗读之击节称妙,细究之微觉粗疏。韩愈的文章气势充沛,纵横开合,但是由于有时候用语过于追求险怪,韩愈自己说的佶屈聱牙,正好也可以用在他自己的某些作品身上,加之部分文章说教的味道太突出,也容易让人觉得有点饶舌。柳宗元的悠远疏淡当然是很高的境界,但是到了极点,也给人带来一丝寡淡凄凉的郁闷。 不觉写了这许多,词堆句叠,再写多些恐怕就显得累赘罗嗦。文学大家的成就,可能是很难武断地分出高下的,但是有一点是可以共通的。苏童在《散文这条船》里面写道:“从唐宋八大家到鲁迅,我们的散文传统怀着一腔热血。”从唐宋八家的散文中,我们至今仍然能够感受到中国文字的蕴含的力量和骨气,历久弥新。所有读过八大家作品的朋友,你们的心中又是如何看待这些文坛巨擘的呢?
黄庭坚,北宋著名的书法家、诗人,和蔡襄、米芾、苏东坡并称为“宋四家”。
他的书法初学宋代的周越,后来受到颜真卿、杨凝式和大字《瘗鹤铭》的影响。
书风大变,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,自成一家,成为开宗立派的书法大师。
黄庭坚的书法可分为两部分,一部分是49岁之前,以学习前人书法为主,49岁以后极力创新,形成了自己的风格。
他对自己要求很高,经常否定自己以前的字,有一次他看到自己以前写的字,说:见旧书多可憎;大概十字中有三四字差可耳。
大师就是大师。
在用笔上,他用笔矫健洒脱,长枪大戟,如渔夫渔夫荡桨,把提、按在笔画上的运用发挥到极致,对后世影响深远,也是尚意书风的典型特征。
结构上,他受《瘗鹤铭》的影响,形成中宫紧密,四周发散的结构特征,对后世影响深远,宋徽宗受他影响,独创了瘦金体。
章法上,他在怀素、张旭上下连带的基础上,开创了以字内空间相嵌合的方式,不用相连,就能使整片浑然一体。
黄庭坚作为宋代尚意书风的三个代表人物之一,无论在技法还是在理论上,都对后世产生了深远影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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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庭坚无事花前坐卧,
陆(绿)世仪有闲月下行游。(陆世仪,古代名人)
醉汉骑驴, 颠头簸脑算酒账;
艄公摇橹, 打躬作揖讨船钱。
秦少游
春暖花开, 宋代文豪苏东坡同好友秦少游相约外出踏青。 这天,他俩各骑一头毛驴, 前往郊外春游。 走到山脚河边, 一幅难得的情景吸引了两人: 只见一老汉手持酒葫芦, 骑在驴背上东摇西晃, 看来已经喝醉了, 他摇头晃脑的样子好像是在盘算酒钱一般。 苏东坡见此情景非常有趣, 便即兴出了上联。 他得意地看着秦少游, 等着对方的应对。
秦少游放眼一望, 只见河中有一小舟逆水而来, 艄公摇橹的动作就像在鞠躬作揖, 他随即对出了下联。 苏东坡不由地称赞他文思敏捷, 两人相视大笑。
此联的妙处是绘景形象生动, 动作刻画细致入微, 整个场景惟妙惟肖。 另外, “算酒账” 和 “讨船钱” 的比喻尤其恰当。
风格还是不太一样的。赵之谦书法初师颜真卿,后取法南北碑刻,他将楷、草、隶、篆的笔法融合,形成了自己独立的风格,经过一番求索,最终成为大师级的人物,他的书画、篆刻的成就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,尤其是篆刻的成就,极具艺术鉴赏性。赵之谦本人比较推崇黄庭坚,而黄庭坚的作品影响过很多人,可以肯定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影响取法之中的赵之谦,所以有一部分人认为《桓子新论》有黄庭坚的影子。
我在宋人中,最喜欢黄庭坚。用现在的话说,就是脑残粉。我喜欢他,不只是因他各方面都令我钦敬,还因为他使我感到可亲,有相应之感。
古人中,有太多人物足以让人仰望,但是,他是我觉得最可亲近的,隐秘,日常,但真切。每次捧读他的诗文,都会有一种悠悠予怀的知感,总禁不住神驰:“怎么多年的心事,被这人三言两句就都说破了呢?”这种读罢只觉乾坤荡荡、一切历然的共情共鸣,我在其他作者中很少有过。
他不是一个复杂的人,但是要评述他,特别的艰巨。他的学问造诣、思想深度、襟怀抱负、生命境界,是多能汇通的,也是会当绝顶的,唯佛才能知佛,真非我所能名言尽说。
我只能列举他生活中的二三事,并希望能从他的立身出处、用舍行藏中,感受到他一点凌古荫荒的流风余韵。本文为第一篇,讲他的前半生。
都说黄庭坚是江西修水人,其实他祖籍浙江金华。他是江右文化的气运蒸生,论气质,也是江浙才子的流亚。
他的先祖黄赡,年纪轻轻的时候,就对民情时事有很多观察和看法,在南唐李璟朝时,曾大胆上书李璟,提出了一份刷新国政的主张,获得赏识,授职分宁县即现在的修水县知县。
那时的修水,是天下的边缘,山遁海藏,民生多困,豪强林立,派他去,到底是下放历练呢,还是也没当他太大回事,我们也不知道了。我们知道的,正是这位祖先,到任后见修水“山川深重,可以避世”,认为老家吴越是兵家必争之地,必然战火蔓延,而这里山高水远足以让一家平安,所以毅然搬来全族,扎根在修水。从此,黄庭坚永为江西人。
(图:黄庭坚家乡江西修水县杭口镇双井村现况。缉自网上)
我们还知道的是,这是这位先祖,不断给予黄庭坚潜在的影响和人格、志趣塑造。中国古人,所谓“慎终追远”,所谓“承先祖述”,道德人生中直接的、最大的、也是永远的榜样往往都是自己的祖先。这位黄赡,他的才情,他的抱负,他的眼界,他的气性,他的器识, 仿佛都是在和黄庭坚前后辉照,而黄庭坚呢,从他诗文提供的线索中,一生都想活成这位先祖的样子,结果呢,学着学着,也似乎成了先 祖黄赡的顶配豪华版!
而黄庭坚诗文中,对南唐二主不仅多恕词,也多有赞赏,和先祖蒙受过他们的知遇之恩,不一定没有关系吧。
他是有名的“神童”,但是以刻苦名家;他的成长环境,让他温暖,但是猝不及防的家变也让他过早就独立,让他体验到人世之艰辛,从而养成坚强、善良、宽厚、正直、挺峭的性格。
从《宋史.黄庭坚传》、宋人的笔记、他自己的流传的早年诗文,还有他父亲的记录可知,他是天资卓绝的,在家乡被称为“双井神童”:“抓周”取墨,三岁即识字书写,五岁已能背诵五经,七岁写下流传广远的诗,读书一目十行,不到十岁已经将他父亲的藏书全部读完,以至于他的舅舅李常和他交谈,惊讶的不得了,”以为一日千里”。
(图:江西修水县黄庭坚纪念馆)
他的家庭也几所能力地给他最好的条件。延名师,进书院,访胜迹,纵诗酒,是非常自由、意气、充实的时光,所以他老了还念念不忘,说是“住在江南最少年”。那时的他,在宋代狗仔队笔记《道山清话》中,我们看到,那么小的年纪,他就有着自信的狂妄,切切于心的,不仅在于可以文惊动当世、超生脱死,他还自我定位是一名“求道者”,可以无负天下苍生,可以拯人世情意之荒失。
但是,人生的所有转折往往都是突如其来的。有一天,从广东传来噩耗,他那在岭南任职的父亲黄庶突然病逝。家里的主心骨断折,一家十多口最重要的生活来源就此绝竭,清廉之家仅有的一点积蓄,也全部投入到将父亲灵枢从远方运送回来安葬的巨大花费之中。那一年,他14岁。
此后,他开始寄食母家,到了高邮,跟从舅舅李常(李公铎)生活。李常是宋代著名的学者、藏书家、慈善家,当父亲隐没以后,李常称为他的人生导师,而黄庭坚也善继父志,非常刻苦努力,继续积蓄、兑现他的人生理想。
17岁那年,他因为一次偶然的相遇,他被安排结婚成家,不仅有了贤内助,更意外收获了他人生旅途上的另一位对他影响至深的导师。
那是一个冬天,正是他苦练书法摩崖石刻《瘗鹤铭》正进悟方酣的时候,蜚声朝野的名学者孙觉从京师回到家乡高邮。李常与孙觉是相交多年志同道合的朋友,听闻,马上带着外甥黄庭坚拜访。刚落座,孙觉见这后生风流儒雅、老成沉稳,一见如故;再一沉着考问,经山史海、诗词歌赋、学问文章、书画性理,如响斯应,他惊呼大才,马上商量议定婚事,决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孙兰溪许配给他。
(图:江西修水双井村西南边上,偃卧于“杭山拥翠、碧水扬波”的黄庭坚古墓)
岳父孙觉在道德文章上对他启发甚多。后来,元祐党争兴起,新旧互仇,李常和孙觉都因为坚持自己的政治理想,和黄庭坚一起卷入了冤祸之中,在哲宗元祐五年,同时病死在被远谪的途中。这对黄庭坚的打击,是非常沉痛的一次,我们看他诗文集,那种无或稍减、与日俱增的悲伤感是如此明显。
19岁那年的秋天,他回到江西家乡,参加了洪州府州试,夺得魁首。三年后,他赶往汴京都城,参加了礼部大考,在305个名额中被录取为进士。
从此,他踏入宦海,沉浮至死。而历史文化的运数,山川草木的节气,也随着他衣衫飘荡,显示出无极无尽的真实和沧桑来。(后待续)
2018,6,4,晚灯下闲敲
提出这个问题的依据应该是杨万里的《诚斋诗话》记载:徽宗尝问米某:“苏轼书如何”?对曰:“画”,“ 黄庭坚书如何?”曰:“描”, “卿书如何”?曰:“刷”。
看了这则诗话(实则应该叫“书”话),我倒想补充一句:“朕书如何”?曰:“刻”。 呵呵。宋徽宗赵佶独创的瘦金体,具有强烈的个性,我看像“刻”一般。
那么,为啥米芾说黄庭坚的书法是“描”呢?我想这和米芾的个性有关。回答皇帝的问话,不恭恭敬敬长篇大论分析苏、黄的书法,发表自己的见解,而是只蹦一个字就答完了,幸亏宋徽宗也是书画大家,对擅书之臣不以皇帝身份耍威风,否则,恐怕要治米芾的“大不敬”罪了。这家伙仗着皇帝对自己的喜爱,敢揩一国之君的油,趁着为徽宗写字的机会索要御用高档书画绢纸,还曾佯装跳水自尽抢夺蔡攸的一幅晋人王衍的书法。是当时有名的米癫子。他对苏、黄书法的一字评价,倒也一语中的。
苏轼、黄庭坚、米芾、蔡襄是北宋四大书法家。后人为其排名以苏轼的成就最高、其次黄庭坚、再次米芾,然后蔡襄。
宋代曾敏行《独醒杂志》卷二记,: “元祐初,山谷与东坡,钱穆父同游京师宝梵寺。饭罢,山谷作草书数纸,东坡甚称赏之。穆父从旁观曰:“鲁直之字近于俗。”山谷曰:“何故?”穆父曰:“无他,但未见怀素真迹尔。”山谷心颇疑之,自后不肯为人作草书。绍圣中,谪居涪陵,始见怀素自叙于石扬休家,因借之以归,摹临累日,几度寝食,自此顿悟草法,下笔飞动,与元祐已前所书大异。始信穆父之言为不诬,而穆父死已久矣。故山谷尝自谓得草法于涪陵,恨穆父不及见也。”(钱穆父说黄庭坚的草书俗气,是因为他没见过怀素的草书)
《独醒杂志》卷三载:。东坡曰:“鲁直(黄庭坚)近字虽清劲而笔势有时太瘦,几如树梢挂蛇。”山谷曰:“公之字固不敢轻论,然间觉褊浅,亦甚似石压虾蟆。”二公大笑,以为深中其病。(苏东坡开玩笑说黄庭坚的字太瘦、呆板。)
以上两则记载是钱穆父和苏东坡对黄庭坚书法的评价,后人评论黄的书法“圆转流畅,沉静典雅。笔势遒劲挺拔,”。估计是米芾觉得黄庭坚的字规整挺拔有余,飘逸灵动不足吧,所以说他的字是“描”,犹诗仙李白开杜甫的玩笑“总为从前作诗苦”,说杜甫作诗太较真于诗律。而米芾自己的字左倾右斜,顾盼生姿。不拘一格又神韵飞动,所以自评“刷”。其书风和李白的诗风好有一比。
书法之道,在厚积薄发,守旧出新。每个人眼中的同一作品总能看出不一样的特点。本人是伪书法爱好者,提不了笔,略能欣赏。拉杂回答这些外行话。见笑。
米芾应是说:蔡襄的字象碑刻勾勒(指有些死板);沈辽的字象排列堆砌(指其没有章法);黄庭坚的字象描绘,苏轼的字象作画(指他们的书法都不够自然)。他自己的字象刷涂(指刷涂不在快而在变化和神韵)。
这段话原文见诸于《海岳名言》,确如题主所言,评说理解不一,见仁见智。本人理解,米芾说这话时至少是在朝廷官为书画博士和礼部员外郎期间,因为回答皇上诏见提问的是书画话题。朝官一般所言谨慎,即便元章放旷,为官也当慎之不敢对皇上放言。而这时蔡襄早过世,苏轼和黄庭坚大概都刚辞世,蔡京应正处于被罢免其间。
米芾书法自是一代大家,崇尚意象,见解独立,鄙视唐人法度拘谨,对唐人多有微词(这点和苏轼的尚意大不同),说欧、虞、褚、柳、颜皆“一笔书”,安排费力,不能传世。所说一笔书不是指草书,而是说他们的笔法一成不变。米芾喜好晋人法度不拘泥,也由是米芾自家善行书而拙于楷书,而后人对唐宋书家的理解也不为米芾所料。
谢邀。